听到这句话,李定猛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知府。此时,他眼中原本的坚毅和毫不屈服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哀求之意。他紧紧握起拳头,由于太过用力,指甲甚至都深深地陷进了掌心的皮肉之中,但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疼痛,仿佛唯有如此,才能稍微减轻心中那种极度的痛苦和纠结。
知府静静地看着李定,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那笑容仿佛在告诉李定:我早就看透了你内心的挣扎,知道你最终会选择妥协。
知府轻咳一声,声音低沉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子你那位世兄特意找到本府,请本府出面牵线搭桥,希望能够迎娶令妹为妻。然而令人遗憾的是,世兄你对此事似乎颇有抵触情绪,这使得他心中颇为不快甚至心怀怨恨,于是便精心策划了今天这样一个局。依本官来看,目前这种情况下,你不妨就顺其自然,应下这门亲事。如此一来,你们两家可谓是旗鼓相当、门当户对,同时也可以避免今日这场灾祸,岂不两全其美?”
知府的这番话犹如一记沉重的铁锤,无情地击打在李定的心头。他只觉得呼吸困难,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绳索紧紧地捆缚着自己,让他难以脱身。此时此刻,他深知自己已无路可退。如果不顺从知府的意思答应这桩婚事,恐怕正如知府所言,自己很难逃脱死亡的命运。
李定深深吸了口气,竭尽全力去平复内心翻涌不息的波澜。然后他艰难地抬起头来,眼眸之中闪烁着坚定而决绝的光芒,紧咬着牙关说道:“既然是知府大人您的旨意,晚辈怎敢违抗?请允许我先返回家中将此事告知母亲,随后会尽快把庚帖送到府上。”
知府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微笑,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戏弄之意:“他若是真的愿意等你回去重新送一份庚帖过来,那我们也不必如此匆忙了。这样吧,你不妨就留在这里,当着本府的面写一份庚帖给他作为凭据,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听到这话,李定的心如坠冰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然而,面对眼前这位权势滔天的知府大人,他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之心。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目前所处的境地,如果胆敢稍微表现出一点不顺从,恐怕将会招来更多无法承受的麻烦。
在这种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李定只能默默地点头表示同意。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从知府手中接过毛笔,感觉整个身体都像是被千斤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而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更是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随着笔尖在纸张上游走,每落下一划似乎都承载着他无尽的忧虑和烦恼。尽管心中有千万般的不情愿,但如今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自由选择的权利。
终于,庚帖写完了。李定长舒一口气,额头已布满细密汗珠,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小心翼翼地将庚帖递给知府,然后紧紧握起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生疼却浑然不觉。
知府接过庚帖,先是端详片刻,随即便发出一阵爽朗笑声。这笑声回荡在整个厅堂,其中满是得意与满足。接着,他竟亲自起身走到李定面前,亲手为其松绑。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李定,知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光芒,仿佛在向对方宣告这场较量的胜负已定。
就在此时,米中粒如鬼魅般从屏风后闪身而出。只见他面带得意笑容,一双眼睛同样闪烁着狡黠光芒。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便高声喊道:“知府大人英明!此计甚妙啊!如此一来,不仅成就一段美满姻缘,更维护了朝廷颜面,可谓一箭双雕、两全其美啊!”
说话间,米中粒难掩兴奋之情,言语之中尽是对知府大人阿谀奉承之意,同时也毫不掩饰对于即将抱得美人归一事满怀期待。
知府闻言,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他转向米中粒,声音沉稳地说道:“此事既已了结,你便速速将庚帖送回你家,准备迎娶之事吧。切莫再生事端,坏了朝廷的声誉。” 米中粒连声称是,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他急忙上前一步,从知府大人手中接过庚帖,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随后,他转身快步离去,每一步都显得轻盈而欢快,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与美人共度的美好未来。 知府看着米中粒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他转身对一旁的李定说道:“李年兄,你今日受了些委屈,但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希望你能理解本官的苦心,日后与米家和睦相处,共同为朝廷效力。”
李定心中虽满是不甘,却也只能强压怒火,低头称是。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知府那满面得意的脸庞,仿佛要用目光将对方穿透。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显示出内心的愤怒与挣扎。 知府见状,轻蔑地一笑,摆了摆手,示意李定可以离开了。李定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站起身来。他缓缓地向知府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自己的心上,沉重而痛苦。 走到知府面前,李定深深地鞠了一躬,仿佛是在向自己的失败和屈辱低头。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然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