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三绝舞团

这一日,合肥局势渐定,乐天挂念父母亲朋,也准备回返,退了客房,信步来到马祥兴酒楼,点了江南名菜美人肝、凤尾虾、蛋烧麦、松鼠魚,又要了一坛洋河酒,准备祭一祭五脏庙。叭嗒一囗菜,嗞喽一囗酒,心中不由感慨: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销魂;悲欢聚散一杯酒,南北东西无故人。

旁边不远处另一桌几人,正高谈阔论:“师兄,北城有赵国三绝舞团招护卫武者,护卫着舞团一边沿途献艺一边北返邯郸,任务完成后,每人百两金,稍后我们也去试试?”这时代只盐铁属国有,金子昂贵,一两可换一百铁钱,十枚铁钱可买一石粮,一石六十斤,百两金也是相当大的一笔财富了!只听那为首武者道:“舞团这次招二十人,要求修为必须达到宗师境,我等师兄弟,仅得我和二师弟修为入宗师境,如若我二人入选,诸位师弟先行回金陵宗门,完成护卫任务后,我二人再回宗门。”乐天思忖:二十位宗师也是相当强悍战力了,我恰好要回临淄,路过大梁也好暗查一下袭我学宫之人消息,不妨与舞团同行。

酒后,那一桌七八人出得酒楼向北城行去,乐天远远地缀着。来到了一座超大客栈院子里,只见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后面立着二个裨女,前面站着十多位应聘武者,后面还有一群观看的。那管家正在认真确认每一位应召武者的身份、修为,录用合格合适之人。乐天也排在后面,前面正是同在马祥星酒楼就餐的那伙人中的二人。

当是时,天下间舞乐与行商盛行,赵天下善为音,佳丽人之所出,是故,邯郸的音乐、美人闻名于诸侯国。文有以载“魏文侯问于子夏曰:‘吾端冕而听古乐,则唯恐卧。听郑卫之音,则不知倦。’”可知郑、卫音乐优美、令人沉迷。赵国与韩国的乐舞当时在各诸侯国都十分出名,乐舞发达,且独具特色,以有糜糜柔美之韵,亦有铿锵征伐之境,闻名于六国。邯郸学步讲述的就是武陵少年因学邯郸舞步而忘于行之事,足见人们对乐舞的喜爱了。而于各国王侯宗室门阀间售卖舞乐也是相当暴利的行当了。赵国三绝舞团以人美、舞艳、乐丰冠绝当世之意,以三绝称之。

乐天与那二人皆顺利入选,被安排在客栈中,准备明日出发,那负责招聘的总管李库给他们做了详细介绍:三绝舞团总计千余人,由团长伍招云率领,护卫百多人,护卫统领是蓝梦龙,大宗师修为,舞团有五位团主:周诗茵,季思烟,楚婉婷,何香菱,向映寒,每个团主有伴舞佳丽百余人,乐师十数人,团内余者三百多人负责伺侯与杂役,大车百多辆,战马三百余匹,他们将先行去往楚都寿春,在寿春皇家舞院表演三场,王宫表演一场,又叮嘱众人只可外围巡守安保,不可进入众女休息之所,并安排每人可去马房选一匹无主战马骑乘,众人应诺。

二十名新招之人组一队,护卫统领蓝梦龙前来,言道此队将作为主战力存在并吩咐了与护卫队相互配合共同安保的任务与方略。晚餐之时二十人分二桌就座,相互介绍,乐天方知那一同入选的二人是金陵博望山镇淮宗弟子,大师兄名诸严,二十六七岁,姓格老成持重;二师兄名郭印,二十四五岁,略显跳脱、活沷。同座之人得知张乐天为齐国人,学宫弟子,都甚有相交之意,其中一楚人冯阳,三十许,亦是学宫出身,正在游历天下,知乐天是同门师弟,对乐天更是亲近,一餐饭吃的很是溶洽,其乐也溶溶焉。

行进间,每到一镇休息,舞团都会排练,五位团主都是独在一处排练,巡守之余,乐天几人也是乐得观赏,众人皆被那团长及众舞者之绝色姿容沉迷!亦为那翩翩舞乐震憾。

忽一日,管家找到乐天,言道团长伍招云有请,乐天随管家来到一处大厅,团长、护卫统领、五位团主皆在,团长笑意盈盈的起身拱手:“可是稷下学宫'为万世开太平`的张乐天士子当面?”乐天忙拱手道:“不敢,正是在下。”五位团主看到如此的才华横溢、武功又高,身材颀伟、容颜俊朗的少年,都是眼前大亮,伍团长道:“吾闻乐天士子大名久矣,今日一见,甚慰!吾王也甚喜士子才华,直欲相召呢,不知乐天士子因何而在合肥?”乐天道:“访友至此,不得见,故返。”蓝正龙亦道:“见到乐天士子当面,不胜荣幸,当浮一大白,哈、哈、哈!”。席间,众人笑言各国局势之余,忽闻团主季思烟道:“闻乐天公子胸怀远大兼且才智过人,近日,我等皆困于编排舞乐的创新上,可谓思虑沽竭,不知公子可于舞乐上有以教我否?”乐天回想起前世地球上的歌舞剧,心有所感,洒然一笑:“舞乐一道,吾知之甚浅,但觉只是舞乐不免单调,或者加入唱曲甚或故事情节,方始更为完美吧,一点愚见,让各位大家见笑了。”其时,舞乐也仅只舞和乐,比拼的仅是舞绝,独舞的飘然如仙与众舞的默契配合;乐绝,余音绕梁,令人神驰其中难以忘怀,还有舞与乐的完美契合。众人闻乐天之言,舞乐中还可加入吟唱溶入故事,当真是奇峰突起,令人耳目一新,皆是双眼放光,直赞:公子想法诡奇,真神人也!各位团主纷纷邀请乐天空闲之余给排练以指导,乐天均以不胜舞乐之事婉拒了。

其实三绝舞团自团长以下,多为赵王耳目,为赵王剌探情报,拉拢人才,甚至暗杀对头,舞者也多是卖身舞团的,而各国舞团的团主及舞者的结局多数都很悲惨,有的被各国王侯门阀斥资买下,成为妾氏玩物,甚至可以相互转赠,有的因年老色衰而被卖到地主家甚至是妓院,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