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俺在家读书,却不晓得咋了?”郑直不动声色的询问。
“近日外边传那日在礼部查卷的不是五虎,而是一位广西来的,与五虎同名的土官举子。”郭勋看不出郑直真假,索性直接讲明。
“这还有人抢?”郑直立刻做出一种匪夷所思的表情。
“谁说不是呢?”郭勋顺着郑直的话讲“听人讲,这事主上都晓得了。”
“不会吧?”郑直这次却不是装的,而是突然感觉到了害怕,立刻担心会不会被连累“俺可啥都没做。”
“俺自然晓得。”郭勋一副体己模样“这是有人要拿五虎这事做法,骗朝廷呢。”
“这有啥好处啊?”郑直突然感觉吃亏了。不用问,这事他想简单了,郑禃并不只是打算利用这事从广西弄好处。
“这事发生在俺们身上,自然没有好处,没得惹一身骚。”郭勋耐心解释“可这个广西郑禃是土官,那就会有好处。”
“可礼部呢,他们难道也会帮忙遮掩?”这就是郑直始终想不懂的地方,也因此认为郑禃最多就是用这理由,在广西骗人,掀不起大浪。
“礼部如今是李阁老做主。要晓得,贵州那边的土司正闹腾,把贵州的卫所都快杀光了。如今朝廷从各地抽调旗军土兵平叛,这广西土兵也在其中。”郭勋这次讲的更加直白。
郑直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那个广西郑禃到底要啥了。据他所知,郑禃家是广西镇安府废冻州的土知州。镇安府距离贵州布政司不过隔着泗城州想必也在出征旗军之中。
所以此时倘若发生了土籍举人丢失试卷的事,朝廷一定会安抚人心。到时候根本不用郑禃如何善后,李东阳就会以大局为重,帮他压制礼部“二郎有话不妨直言。”
“俺晓得五虎不愿沾染这事,甚至巴不得有人抢了去,可五虎不会认为,朝廷的补偿就是给他点钱打发了吧?”郭勋隐晦的提了一句。
“二郎的意思俺懂了。”郑直叹口气“可那人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四处宣扬,就一定料到俺或者知情人去讨说法。俺确实不愿再牵扯其中,如今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去也就算了。”
郑直的反应,让郭勋颇有些无奈,却不死心又劝了数次。可郑直始终不愿意,郭勋只好怏怏不快的准备告辞。
“二郎的好意俺懂。”郑直怕因此得罪了郭勋,反而拉住对方分说“可俺叔父再过几日就要殿试,倘若因此节外生枝,俺怕……”
郭勋想了想,苦笑“是俺想的少了。”郭家内部一向纠缠不清,因此郭勋习惯了一切以自家为出发点。却忽略了郑直不同于他,家族之中虽然同样龃龉不断,却终究没有撕破脸。倘若郑直这时候闹出啥,没准就真的毁了郑宽“行,此事是俺相左了。反正这种事,朝廷要有个说法也要不短的功夫,日后再讲。”
郑直无语,郭勋这是想从里边捞多少啊,还是不死心。不过这事他是打定主意能拖就拖,拖黄拉倒。若是没黄,他只能再想办法。
眼下他还要给郑虤善后,因为对方昨日的大言不惭,郑直现不得不换了衣服再次出门。既然有了决定,他就必须堵上,泾王府和申王府这两个大漏斗。
“确实没办法了。”郑虤无奈的讲“俺啥底细,表弟还不懂,实在不行,给六叔讲……”爽快的郑直带给他的好心情,维持到第二日中午就消失不见了。赵耀庆竟然在外边赌钱,还欠了一大笔债,数额足足三百两。眼看瞒不住了,赵耀庆这才来找他借钱。
“不,不。”赵耀庆立马拒绝“那样家严定会晓得,若是因此耽误了十五的殿试,俺就百死莫赎了。”
“那咋办?”郑虤不由抱怨“表弟也是,为何不早点开口?之前这些日子咋回事?都让人家找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