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俺管不着。”张延龄毫不磕绊的回了一句“你都抱得美人归了,出出血,孝敬一下俺这个月老不是应当应分的。”讲到这,对方不错眼的盯着郑直看了起来。
“咋了?”郑直被看的有些发毛。
“你不会昨日没出来吧?”张延龄大笑起来“许家娘子受得了?”
“舅舅这话好生无礼。”郑直闷声闷气的回了一句“她是俺郑家的人了,啥许家。”
张延龄一听,更是笑的前仰后合“这还,这还护上了,好好好,你郑家的。”突然变脸“废啥话,三十两一瓶。”
“啥?”郑直窜了起来“俺不赔死?”
“这俺不管。”张延龄撇撇嘴“你不要,一堆人上赶着要呢。”
郑直左右为难,甚至从怀里拿出一把袖珍算盘开始打了起来。张延龄则好整以暇的等着,时不时喝口茶。
杨儒失踪了,也许死在了大火之中,也许跑了。算上桃花源和他的金库损失,前前后后大几十万两没了。张延龄确实不会放过史臻享,可同样的,有着多年敲诈勒索,巧取豪夺经验的他总感觉,这里边应该还有人浑水摸鱼。
否则,史臻享怎么对银窖位置那么清楚?还有刘健和焦芳那两个老匹夫的孙子到底咋回事?虽然桃花源和金库的劫匪都高呼教匪口号,可据金库生还者描述,进来抢劫的人配合有力,刀弓娴熟,路数很像边军。总之,很有可能是多支势力碰巧选在了同一日,对他下手。
张家的仇人很多,多不胜数,可是敢这么做的不多。郑直向刘、焦两家吹了几天牛就凑过去伏低做小这件事晓得人不多,偏偏张延龄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郑直判断张延龄之所以涨价是怀疑到他,完全是往脸上贴金。人家真的就是单纯为了弥补损失而已。不是张延龄没脑子,而是但凡一个有脑子的正常人,就不可能相信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会这么狠,胆子这么大。
“俺,买不起。”郑直郁闷的晃动算盘复位“照这个价钱,俺进来,卖的越多,赔的越多。”
“那就抱歉了。”张延龄耸耸肩“时辰不早了,赶紧回去陪陪俺外甥媳妇洗洗睡吧。争取早点鼓捣出一个。”
“俺听人讲,舅舅把徐乐工扣了?”郑直却没有走“如今俺都遂了舅舅的意,这人是不是放了?”
“呦呦呦。”张延龄又笑了“俺看你这是尝到甜头想去卖好吧?”
郑直也不否认“求舅舅成全。”
“晚了。”张延龄撇撇嘴“那徐乐工瞧上俺家一个下人,今早休书已经送去了你家。”
郑直无语“舅舅……”
“你不提俺还忘了,你和你嫂子这样终究不是个法子,不如俺给你找点药,你给你哥吃了吧。”张延龄笑嘻嘻的提议“野鸳鸯哪有长久夫妻美。”
“不,不不。”郑直吓得站了起来“舅舅莫要说笑,俺胆小。”他这不是装的,是真的吓了一跳。
“谁和你说笑。”张延龄又翻脸“你想好了,要么你和你的美人去浸猪笼,要么就是郑虤去死。”
郑直此刻才明白对方为何非要让他入局,哪里是为了满足对方那扭曲的心理,分明是步步为营,为的就是要弄死郑虤“俺,俺把那个晋钺找出来,你放过俺们。”
“晚了。”张延龄撇撇嘴“俺决定的事,没得更改。”
郑直郁闷的走出张延龄家,就听到了马车车铃声,赶忙躲开。一辆马车飞驰而过,从车上传来了稚童的嬉笑声。扭头招招手,如今的新门子早就听人讲了这位郑监生的厉害,赶忙凑过来“哥儿,吩咐。”
“那是谁家的车?”郑直直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