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手足无措看向沈氏,沈氏冷着脸道“老爷刚刚讲了你没听到。”
婆子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郑直莫名其妙的看向沈氏。
沈氏无可奈何“三房的妙宁,出嫁没有像样的嫁妆。”
郑直听的无语,这才懂了沈氏刚刚为何不愿意他大张旗鼓修缮隆兴观。倘若如此,大房,三房定然以为东门号便宜了他。
赶忙起身再次向沈氏拱手“刚刚是侄儿糊涂,口出荒唐言,六婶就原谅俺,千万莫恼俺。”相比刚才,这次他的道歉却是真诚的。
“罢了,罢了。”沈氏摆摆手“我晓得,这隆兴观五虎是一定要修的,不如来个偷龙转凤。”
郑直不懂。
沈氏嘲讽一句“亏得五虎还是解元。这银子若是用在隆兴观,太惹人注意,若是用孝敬老太君的名义,就是再多的银子,谁又能讲啥?”
“高高高。”郑直一拍脑袋“六婶果然女中诸葛。”
沈氏哭笑不得。
“不如,这修缮的就用六叔的名义,就更名正言顺了。”郑直举一反三,他对于沈氏没讲出的话也懂了,只要这隆兴观修缮就好,至于用谁的名义他反而不在意。
“五虎图什么?”沈氏有些看不懂郑直的心思,反而不敢应承下来。
“做点事。”郑直没有一点迟疑的讲了出来“俺错的太多了。”
“啥错太多了?”伴随着清脆的询问声,一位身材矮小,面色发黑的妇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无可奈何的婆子。
“侄儿见过大伯母。”郑直赶忙行礼。大伯母并不是关内人,而是当年郑家被发配到三万卫时娶的同为配军的一位云南犯官之女。他的记忆中,大伯母虽然有小心思,却在郑实兄弟几人中威望很高。而对方唯一的意难平就是,妯娌之中,只有她是不当家的,家中大小事务全都是大伯郑富一言决之。也因此,闹出了好多事情,比如这次捉奸郑妙宁。
“这是五虎?”正在审视郑直的妇人一愣,扭头看向沈氏,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看门的婆子语焉不详又拦着不让她进来,太让人奇怪了。待得到对方肯定答复后,顿时脸上就多了热情的笑容“多年不见,倒是和五郎越发相像了。”这个五郎自然就是郑直的爹郑实。
郑直不晓得该如何回话,干脆不吭声。像?刚刚大伯母那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可没认出自个像对方的五弟。
“嫂子,我们去后院聊吧。”沈氏想要打破僵局,可话一出口就后悔,自个的那位怂状元就躲在后院。今日若不是事关重大,郑宽请她来前院,她又咋会遇到这头疼的事。
“不了。”大伯母直接道“我是来找他六叔的。”
“俺叔出去了。”郑直赶紧道“三伯让人喊俺叔过去了,都走一阵了。”他自然晓得大伯母是特意来找六叔的,毕竟女眷若不是大事,更愿意走后门的。
“啥?”大伯母一听,恼火道“他家有啥好去的,拿家里人当刀,净从自个身上割肉。”
不用想,自然是因为郑妙宁的事,大房和三房起了龃龉。郑直立刻道“大伯母和六婶聊,祖母那俺还得过去瞅瞅。”也不管六婶高不高兴,脚底抹油赶紧溜之大吉。长辈们的事情,他瞎掺和没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