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孟烷说了一堆,见朱允熥没说话,只是阴沉着脸听着,心中更加忐忑。
“父王当时应是没有答应,那文士就笑,对父王说,王爷千岁现在还有犹豫不决,也是应有之意。您且再等等再看看,看看在下说的对不对,看看那位皇太孙,是否对您是否有宽仁之心!”
说到此处,朱孟烷略显畏惧,“本来父王对殿下,并未有什么怨言。但这两年来,殿下对于藩王的军资卡得紧,不许扩充护军,不许擅出封地,又不许参与地方政事。”
“去年请军饷三十万,又被殿下给拒了,然后还下旨申斥一番。我父王就有些不满,等到宁王与诸王私下贩卖违禁品事发之后,父王又被下旨申斥,还削去了一队依仗之后.........”
他话还没说完,朱允熥忽然开口,“哎,做了错事,还不许罚吗?想必你也知道几分内情,你楚藩连年来,不但茶盐之物多走宁王门路贩卖至塞外,生铁牛皮农具等物,也没少卖给那些不安分的南蛮子吧?”
朱孟烷又马上跪下,“臣也劝过家父!”
“起来,起来!”朱允熥道,“诸王为了自己的私利,置国家之利于不顾。孤这番处置,已经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他们心中还是生出埋怨,看来这好人是做不得!”
朱允熥一边说着,一边盯着朱孟烷的眼睛。
“正是如此,臣想着这等大罪,殿下您肯不治罪,已是天大的罪过,父王也好,其他王叔也罢,都应感恩戴德,如何还能暗地里有怨言?简直就是,就是不知道好歹,不知进退!”
朱允熥点点头,站起身背着手走了两步,“有怨言也就罢了,还弄出个五王联盟来,这是铁了心要和孤为敌,要和大明为敌吗?哎,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这几位藩王,是不把全家大小的性命都搭上,不肯罢休呀!”
朱孟烷的身子明显颤了颤,开口道,“所以,臣宁愿背负不孝之罪,也要在殿下面前说这些!”说着,叩首道,“殿下,我父王只是糊涂,只是有些偏激,许多事都是说过就算,不敢真的付诸于行!”
朱允熥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所谓五王联盟,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以朱允熥今日的地位实力,别说五王,就算五十王,也动摇不了。再说诸王都各怀鬼胎,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而且,他们又不是一个妈生的,怎么会铁板一块!
其暗含的意思,不过是若将来真有人闹事,哥们几个既两不相帮,又不互相拆台。他们之间,既有锦上添花,又有落井下石。是利益体,又是矛盾体。
再者说来,那文士也可能是在忽悠楚王朱针,说其他藩王都参与,现在就差你了,大家联合起来才能有能力自保。可对其他藩王,想必那文士也是这般说辞。
而且,若细细的论起来,五王联盟其实错的,应该叫六王联盟才对。
因为在暗中,还有一位一直装模做样,装孝子贤孙的藩王!
只是朱允熥有些好奇,串联五王联盟的那个文士,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