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骑营将士齐刷刷地从地上站起身来,抄起兵器,跳上了战马。
两名军兵把他的开山斧抬了过来,陈顾翻身上了浑身通红如火的大宛马,弯腰提上开山斧,高声喊道:“开城门!”
城门洞里的晋军士兵赶忙抬起巨大的门栓,打开了城门,随着城上军兵用绞盘把吊桥落下,陈顾身先士卒,第一个冲上了吊桥,风驰电掣般杀出了城门。
城外正在攻城的氐秦并州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吓呆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么猛烈地进攻下,谯郡城门竟然打开了,竟然还有人马杀出来了……
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陈顾和骁骑营已经杀进了并州军的阵地。
陈顾人随马走,开山斧瞬间化为凄厉狂风,黑色身影如一道激电般斜刺入秦军中央处,开山斧发出“铛、铛、铛”的数声连绵巨响,声声震在战场之上,斧刃巨大力量让并州军兵一起举起的坚固铁盾四分五裂,尚未及时举起盾牌的军兵被开山斧重重横扫过来,他们的身子、脖颈、头颅纷纷飞向天空,断肢残骸,鲜血飞溅,一片狼藉。
陈顾狂暴诡异而令人难以相信的狂风开山斧令素来以凶悍勇武的并州军兵心胆俱寒,所到之处无不望风而逃。
刚刚收拢军队,把西面来援晋军阻拦住,并要包围的俱难忽听后方又一阵子大乱,不禁大惊失色,转头望去,只见谯郡城门大开,一小队晋军骑兵冲出,一路奔自己而来。
不禁暗骂道,今天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我并州军遭到了里外夹击。
但又一想,不可能,应该是四个大营同时受到了晋军的里外夹击,自己不会就这么倒霉。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我并州人马得保存住实力,如果全军覆灭,那我在天王跟前也就没有了价值。
想到这里,他最终决定再出最后一份力,如果不成功,就率军退回晋阳老巢。
于是他令身边一名副将指挥后方战事,自己杀向了谯郡城内来敌。
催马向前冲向了过去,远远看去,火光中晋军领头的一名大将手挥开山斧勇不可挡,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就是年前在王猛中军大帐中所说的那名年轻晋将嘛,骑着张蚝的大宛马,手舞开山斧,一定是他!
自己还在王猛帐中当众夸下海口,要找他较量一番,这下正好。
边想着边催动坐骑,大声喊道:“都给我让开!”手提方天画戟杀向了晋将。
冲到了近前一箭之地,俱难双手挺起方天画戟恶狠狠地向晋将直扑而去。
年轻的晋将根本无视他,不慌不忙砍倒了左右两名氐秦骑兵后,抬手一斧向上隔开了俱难刺来的一戟,二马错蹬,俱难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虎口发麻,方天画戟险一险脱手而出。
号称“俱疯子”的他,也是打遍太行山两麓无敌手的,不由得一阵胆寒,心道,好大的力气啊,不可力拼。
于是凝神催马,挺起方天画戟开始了第二个回合。
当双方战马再次相交时,只见年轻的晋将开山斧搂头盖脸地从上往下劈了过来,俱难大惊,在马上侧身想要躲过这一斧,又怕躲不过,保险起见,双手紧握方天画戟,侧面挡了一下,这一下子连自己的躲带着开山斧的击打,力道一起向右方倾斜,胯下战马轰然倒地。
幸喜的是现场既黑又混乱,那晋将根本没拿他当回事儿,继续向前冲杀了过去。
捡了一条命的俱难爬起身来,胡乱揪过一匹战马跳了上去,他按捺下惊恐的心情迅速分析了一下局势,这是晋军的内外夹击。
虽然战场火把明亮,但后方笼罩在一片黑夜之中,晋军不知来了多少援军,其他三门情形又不得而知,情知大势已去,大声喊道:“传我将令,全军向西北撤退!”
一时间,刺耳的铜锣声响彻夜空,包括那些还在架着云梯攻城的并州军兵听到声音,纷纷抛弃了云梯,跑回了阵地上,各自找寻马匹,向着黑漆漆的西北远方奔逃而去。
不多时,氐秦军队的西大营率先崩盘了。
陈顾正率领着骁骑营五百硬汉大杀四方,忽听后面有人喊他,回头一看,是毛安之率领一彪生力军也从西门杀了出来。
于是勒住大宛马,来到他近前问道:“仲祖兄,何事?”
毛安之大声喊道:“二公子,长公子有命,先与援军会师,然后一起杀向南门,直取氐秦中军大帐!”
“好!我们这就去找援军!”
于是二人率领手下向西继续追杀起四散溃逃的并州军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