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赫黝黑的脸堂渐渐发白,鼻尖上冒出一层汗珠,一颗心砰砰直跳,脑子里充斥着各种乱纷纷的念头。
他知道这是聂家堡发出了即将进攻的信号了,胯下的大棕马似乎知道主人的心情,跟着不停地撂着橛子。
呼延赫转头看向陈望,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就像坐在他们府上一起举盏谈笑般的轻松惬意。
只见对面的聂寅高高举起左手,大声喊了一句什么,聂家堡的堡兵静了下来,但并没有发起冲锋。
呼延赫心中诧异,把手中的长矛交在了左手,在衣衫上擦了把右手心里的汗,抿紧了嘴唇。
陈望看了看天上的日头,转头向身后喊了一声:“马老四!”
他身后一名白净清瘦的随从提刀催马向前走了几步,高声回道:“在!”
“他说的是午时中吗?”
“回少东家,正是。”
呼延赫回头看了看,这才注意到,陈望身后一字排开的七名随从变成了八名。
但大战在即,也并未多想,继续盯着对面的聂家堡阵营。
陈望则手搭凉棚向西北方向看去。
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一个黑影,陈望自言自语地道:“来了。”
“谁来了?”呼延赫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呼延坞主请看。”说着,陈望抬手向西北方向指了一下。
呼延赫转头一看,果然,在一片蓝天黄土之间的地平线上出现了几个黑影。
渐渐地,黑影越来越多。
不多时,众人耳畔蓦然响起震撼天地如鼓点般的马蹄声,远处尘土飞扬,蔽天遮日!
地平线上漫天尘土中涌现出密密麻麻如潮水般大军,迅如疾雷般由远而近,直奔九狐原而来。
九狐原的大地开始抖动,然后就是震动,再接着就是跳动了。
雄壮的牛角号声,然后是的铁蹄声,渐渐的这一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轰鸣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声!
“官军!”呼延赫在马上惊呼了出来,“聂寅请来了官军!”
陈望淡淡地道:“是聂寅请来的吗?”
呼延赫心道,废话,我没请,肯定是聂寅请来的。
他无暇再和陈望说什么,黝黑的脸庞泛出了青白色,嘴唇哆嗦着道:“我们撤吧,全坞壮丁都在此处,不能尽殁,聂寅这是为报杀子之仇请官军助阵来了!”
说着就拨转马头,刚刚抬起一半的长矛被陈望在旁按了下去,劝阻道:“呼延坞主莫慌,再等等看。”
这时,大队人马的马蹄踢起漫天尘土,旋风般卷飞上半天,来到两堡军兵阵前三十丈的地方,蓦然勒马停下!
数千人排成了整齐的方阵,鸦雀无声,军容整肃,只有马匹不时发出嘶叫。
氐秦的重骑兵,手持战斧长槊,锋利的刃口光影汇聚成一种震撼人心的气势。
骑兵全部披挂着明亮的盔甲,光芒耀眼,阳光映亮了每个人的脸庞,坚硬的铠甲散发出绚目的光彩,摄人心魄!
忽然,官军阵中正中闪开一条道,数十名偏将、侍卫簇拥着一名黄冠紫袍文官服饰的人缓缓走出。
后面高举两面红底黑字的牙旗,上面分别书写着:勇烈将军、大秦襄亭侯;两面旗中间都有一个大大的“薛”字。
果不出呼延赫所料,聂寅分开人群,瘦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对身边几个儿子高声道:“郡守大人到了,甲仗如此隆重,真是给我聂家堡面子啊。”
说罢,提刀催马走出阵中,迎了上去。
只见薛赞四旬上下的年龄,白净面皮,浓眉星目,颌下五缕长髯,神态庄严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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