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赶忙把两个女儿放下,抓起案几上的布巾吐了起来。
陈昉和陈吟蹒跚着跑向了王法慧,趴在她身后,瞪着大眼睛看向陈望。
“你们俩,你们俩,咳咳咳……我不是说要放锅里嘛,谁让你们放我嘴里的……咳咳咳……”
看着陈望的狼狈相,大家又笑成了一团。
陈望吐干净又擦拭了嘴巴,手指着两个女儿叹息道:“唉,还是儿子好,你们毕竟是别人家的,枉为父最疼爱你们俩,竟然给为父生肉吃。”
“呸,”王法慧啐道:“你的儿子们将来是做大事的人,也有自己的家室子嗣,谁顾得上你?指不定照顾你的还是你俩女儿呢。”
陈何在旁不疾不徐地道:“母亲差矣,我闻圣人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终也……’”
(魏晋时期儿女称呼正室都为母亲,侧室称作姨或者姨母。)
陈望喝了口茶水,边笑着接道;“夫孝,始于事亲,忠于事君,终于立身。”
“对对对,夫孝,始于事亲,忠于事君,终于立身。”陈何赶忙随着道。
“哎吆,何儿,就你最会说,母亲说不过你,行了吧。”王法慧笑吟吟地对陈何道。
陈望举起筷箸,招呼着大家一起吃饭,一边夹着羊肉在锅中涮了涮,饱蘸料汁塞入口中,一时间鲜香辛辣夹带着羊肉膻气充斥味蕾,一边哈出热气一边赞许道:“拓跋夫人,你这料汁调得好啊,教教下人们。”
“我这料汁其中配方比例繁多,怕她们做不好,味道就变了。”贺蔚端起案几中的酒盏,一边向王法慧示意着喝酒,一边回道。
她们两人喝酒大家已经习以为常。
陈望又夹起葵菜,涮了涮塞入口中,边看向陈何,板着脸问道:“我记得你去年就学习了《孝经》,为何今年还未背过?”
“我……”陈何惶恐起来,不敢动筷,低下了头。
一直未开口的呼延珊劝慰道:“夫君,吃饭时就不必教诲孩儿们了嘛。”
“也不是教诲,我平时不在府里,他们都干了些什么?这都一年多了,还未背过《孝经》。”陈望一边嚼着一边看向陈啸,又看向拓跋珪,用筷子点向二人,“你们整日在一起,说说。”
拓跋珪和陈啸一起低下了头。
“不用说,你们仨一定是跟安同、长孙肥他们整日在花园、练武场里玩耍。”陈望又板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