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也有俩儿子,大的五岁叫做陈午,小的三岁叫做陈牛,我观拓跋夫人和小涉珪都不错,和三位大嫂甚为和睦,都那般年纪了,纳了行了。”
“噗……陈午,陈牛……”陈望不禁哑然失笑,也岔开了贺蔚和拓跋珪的话题,“哈哈哈……幸亏你想的出来。”
“午儿出生时是个正午,那边不比谯郡,天气四季燥热不堪,鲁之生他时满身大汗,就像掉入了水坑里,为了纪念这个日子,就叫陈午了。老二出生时,家里的耕牛不知为何叫个不停,我随口就起了个陈牛这个名字。”
“啊,啊,哈哈哈……你牛,你真牛啊二弟。”陈望忍不住大笑起来,“人家儿子出生都天降祥瑞,什么龙飞凤舞,天空赤红,百鸟鸣啼,你这出来个牛。”
陈顾一本正经地道:“耕牛嘛,农人的依靠、是财神,传说炎帝不就是牛首人身嘛。”
“啊,啊,哈哈哈……对对对,愚兄倒是孤陋寡闻了!”
说罢,二人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陈望许久没有这么高兴了,虽然互通书信,但已经和二弟一别近七载了。
他拉着陈顾的手向后面中堂走去,边吩咐着骁骑营亲兵道:“去传命所有在洛官员,今晚到府里晚宴,为二公子接风!”
“还二公子呢,都快三十的人了,应该叫二爷了,哈哈哈……”
两人边说笑着,边走向了中院。
一进中院,陈顾就看见周全在院子里练剑,他高兴地喊道:“老周,多年不见,一向可好?怎么剑法越来越慢。”
周全一见是陈顾,也罕见地露出了笑容,“二公子,周某现在以练气为主。”
“啧啧啧,老周高明啊,这是人剑合一,融为一体,这境界,别自己偷着练啊,今晚传授我几招。”
“二公子说笑了,嘿嘿。”
陈望在旁笑骂道:“老周啊,我好几年没看见你笑了,他一来你就笑,比哭还难看,哈哈哈……”
两人来到中堂,陈望在座榻中坐下,但陈顾提议去后院溜达了一圈,就由他去了。
陈望亲自烧上水煮起茶来,烧好后,用长勺给陈顾案几上的铜盏斟满茶水。
当陈顾返回时,两眼有些红肿,也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那后院当年是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尤其陈顾他们住的更久,而且那里还是父亲陈谦去世的地方。
陈顾坐下后,喝了口茶水,声音有些嘶哑地道:“兄长,我在晋康郡得了诏书后就让鲁之带着孩子去了会稽,自己快马来找你,为何举荐我去浙东?”
陈望也收敛了笑容,蹙眉道:“二弟,浙东五郡一直由郗愔把持了十三年,他年老昏聩又一心敛财,疏于管理,混乱不堪。我闻现如今那里天师道盛行,其总坛也在五郡之中,对我们甚为不利,所以举荐的你。”
“哦,原来如此……”陈顾点头沉吟,眼神犀利了起来,攥起拳头轻轻砸了一下案几,咬牙道:“兄长用意在此,小弟明白了,待我一举将这邪教铲平,永绝后患!”
“是啊,这是我们的心头大患,前方由我来负责征战,后方就交给你了,否则总会危害我们家人,我心难安啊。另外会稽离建康也不是很远,大娘和三弟他们你也要多加关照一些,”陈望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看向大堂外,接着又道:“我闻现今朝堂上陈郡谢氏一门圣眷甚隆,权势达到最顶峰,而司马道子甚为忧虑,趁他们之间互相争斗我这才出兵洛阳并举荐你,咱们务必把各自地盘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是,兄长,小弟明白了,如今国内外都是一片大乱,这是不可多得的良机,”陈顾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兄长,说实话,其实我还是想上阵厮杀,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这些年可把我憋坏了。”
“哈哈哈,你小子,刚才还跟我这里吹嘘耕种渔猎,优哉游哉,现在说实话了吧?”陈望笑着揶揄道。
陈顾煞有介事地道:“说归说,笑归笑,兄长,你可别把北方全部荡平,留一些给我,待我铲平天师道后,再回到兖州军中。”
“你道是我有通天本领啊,说荡平北方就荡平?那可不是纸上谈兵,慕容垂、姚苌,对了,还有吕光都乃世之枭雄,我这还打算在洛阳待个三年五年再西出关中,或北上河东呢。”
“那就好,那就好,等着我啊,那些人都留给我,哈哈哈……”
“依你,依你,当年我们护送父亲灵柩由洛阳回建康,正值桓温北伐船队路过长江和秦淮河口,你还羡慕他们,等你回来我就给你千艘战船,就由洛阳出发沿黄河而下进取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