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四十九岁的司马熙雯带着她的幼弟,新宁郡王司马遵也进了府门。
加上陈观、陈胜谯母子、贺蔚母子,除了陈望和陈顾一家四口,家人们算是齐了,好不热闹。
司马遵虽然年幼,但身份尊贵,且辈分非常高。
武陵王司马曦是东晋开国皇帝司马睿的第四子,晋明帝司马绍、晋简文帝司马昱的异母兄弟。
司马遵的辈分是跟晋成帝司马衍,晋康帝司马岳一辈,也就是褚太后的小叔子。
虽然司马曦死后被追封为新宁郡王,较之以前的武陵王降了一档,但随着桓温、桓豁、桓冲的离世,司马曜天天对心腹亲信喊着要加强皇权。
作为皇室近枝的司马遵,起势也只是时间问题,此乃贵客。
陈观在中枢六年,深谙官场规则,在这方面具有敏锐的判断力,他赶忙迎上前躬身一揖到地,高声口颂道:“卑职陈观,拜见新宁郡王!”
司马遵赶忙还礼,操着童稚脆亮的嗓音答道:“侍郎大人多礼啦。”
司马熙雯一边向里走,一边撇嘴道:“嗤……我就看不惯你们官场这套,今日是家宴,别搞得虚头巴脑跟进了台城似的。”
说着,司马熙雯和司马遵上了中堂,坐了首席,陈观在上首相陪,他们三人为独榻,其他人都是双人榻。
呼延珊带着陈啸在司马熙雯座榻前行了跪拜礼,“妾身、孙儿,拜见大娘、祖母。”
司马熙雯也是第一次见呼延珊和陈啸,她伸出皓腕,微笑道:“阿珊,啸儿,快快请起,来我身边坐。”
说着,指向下首边座榻。
这个座榻按理说应该是正室王法慧坐的地方,呼延珊迟疑了起来。
司马熙雯脆声笑道:“哎呀,珊儿,你头一次进咱们府里,就坐这里,让大娘好好看看你们娘俩,呵呵。”
呼延珊抱歉地向王法慧、谢道韫笑了笑,然后带着陈啸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司马熙雯身边。
司马熙雯拉着呼延珊那柔弱无骨的纤长玉手,上下打量着她的样貌,赞许道:“啧啧啧,还真是个美人胚子。”
又对陈胜谯吩咐道:“可以开席了,今日给阿珊、啸儿接风,要是你们几个回来,我还不来了呢。”
王法慧看着司马熙雯夸了呼延珊得有一盏茶工夫了,娇嗔道:“大娘,你的两个孙女还没看看呢。”
“大娘重男轻女,嘻嘻。”贺蔚在旁揶揄道。
司马熙雯看着陈昉、陈吟,笑眯眯地道:“你们少来这一套,昉儿、吟儿今晚是要跟我回王府的,我可要好好亲亲两个乖孙女的,好不好?”
“好,祖母,我们跟你去。”陈昉奶声奶气地说道。
王法慧斥道:“见了祖母就忘了母亲,真是女儿生外心啊。”
“哈哈哈……”中堂上一片大笑。
陈胜谯在府里一早就安排人置办了酒菜,抬手吩咐丫鬟们开席。
不多时,丫鬟们端着一道道美食上了中堂,在每个人案几上摆放整齐。
琼浆玉液满溢于金盏银壶,香气四溢,令人垂涎。
桌面上摆满了各色佳肴,其中有山珍海味、珍馐美馔,如熊掌、鱼翅、燕窝等珍贵食材,无不显示出陈胜谯的用心良苦。
她知道这是呼延珊、贺蔚几个人第一次来建康广陵公府中,规格提升了一个档次。
精致的糕点与水果点缀其间,色彩斑斓,令人目不暇接。
大家品尝着这些佳肴,赞不绝口,纷纷举杯向司马熙雯敬酒,气氛热烈而欢快。
席间,司马熙雯详细地问起了刺史府遇袭一事,大家唏嘘不已,想起那晚不免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