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夫人也是年过五旬,但保养甚好,未见白发,慈眉善目,抿嘴笑道:“广陵公名闻遐迩,威望素着,今日一见,果然是年轻有为,名不虚传啊。”
“诸葛夫人过奖,不才只是承袭祖荫,蒙先帝擢拔,今上错爱,徒有虚名,甚为羞惭,”陈望谦虚着躬身答道。
随即又看向诸葛夫人身旁的诸葛文虎。
见她芳龄二九,桃李年华,身材不高,娇小玲珑,白皙的脸庞上,妆容精致如画,淡淡的胭脂映衬出双颊的晕红,显得娇羞柔弱,楚楚动人。
陈望甚为满意,心情大好,合不拢嘴,“哈哈,这位是令爱文虎女郎吧,果然是名门闺秀,明艳端庄。”
诸葛文虎的俏面更红了,低眉垂目,双手叉腰,屈膝行礼,嗓音绵软地道:“小女见过广陵公。”
“哎呀,快快请起,切勿多礼,愚弟何德何能娶得如此佳人,我们这是高攀贵府了,哈哈哈……”陈望赶忙抬手请她起身,环顾身旁的陈观,大笑起来。
诸葛衡闻言赶忙躬身一揖道:“广陵公过谦,你们颍川陈氏自汉代太丘先生时就已名动天下,才俊辈出,长盛不衰,我们琅琊诸葛氏可是万万不及啊。何进曾悼念曰‘征士陈君文范先生,先生行成于前,声施于后,文为德表,范为士则,存晦殁号,不两宜乎。’,流传两百余年,令人不胜唏嘘。”
“诸葛公过誉了,家父在世时曾数次提及令尊敬公(诸葛恢谥号:敬),尊崇有加,叹服不已,我朝中宗元皇帝也曾夸赞敬公‘以君有莅任之方,是以相屈。’,视为大才,我大晋谁人不知?”陈望一边还礼,一边恭维道。
这个最讲究门第的年代,奉承人最好的方式第一个就是夸赞对方的先祖和光辉事迹,再佐以名人的评语就更加显得熠熠生辉。
其实陈望之父有没有向他提到过诸葛恢,只有鬼才知道。
果然,诸葛衡一听提及先父,表情肃穆之余,隐隐也有了骄傲之色,毕竟诸葛恢是东晋排名靠前的清谈大家之一。
陈观在旁听了他们两人互相吹捧了许久,好容易插进话来,“兄长,诸葛叔父,还请先坐下慢慢谈吧。”
陈望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躬身道:“诸葛公请上座。”
“哎哎,岂敢,岂敢,广陵公请上座。”诸葛衡赶忙还礼,也伸手道。
抛去门第不论,陈望那是广陵公,论官阶是三品正号将军,又手握一州军政大权,自从车骑将军桓冲去世后,放眼举国上下,也没有几个人能及。
尤其是去年陈望二十万大军出谯郡,收复洛阳,占领中原之后,江东民间都给陈望冠以“北境之王”的称号。
而琅琊诸葛氏自诸葛恢去世之后,就已渐渐沦落为次等士族,跟陈望相比有着天壤之别。
即便他曾祖诸葛诞是诸葛亮、诸葛瑾的族弟,现在也只能拿来在酒醉之后感慨一番,别无他用。
诸葛夫人在后面掩嘴轻笑道:“你们二人可以了,再互相让下去,大家都不用吃饭了。”
“哦,哦,哈哈,那在下就勉为其难,不跟诸葛公客套了。”陈望好似这才觉察到,只好不再谦虚,半推半就地坐了正中座榻。
诸葛衡坐在他的上首,依次是诸葛夫人和诸葛文虎。
陈观坐了下首座榻。
周全和花弧在陈望身后,手按佩剑,昂首而立。
诸葛衡看向他俩,向陈望问道:“此二位壮士为何不坐下来一起饮酒?”
“诸葛公不必在意,他二人是我兖州军中伍卒,已经习惯于此。”陈望摆手,一边端起案几上的茶水喝着,一边道。
陈观举手吩咐道:“来人,上酒菜!”
几名身材魁梧的家丁闻听,赶忙向中院东侧走去,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陈望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着对陈观道:“三弟,你府中的这些家丁哪里找的,身形魁梧,步履矫健,一看像是习武之人啊。”
“咳咳,”陈观咳嗽了两声掩饰住惊讶,干巴巴地道:“兄长看差了,他们也都是吴地庄稼人,却有几分蛮力罢了。”
陈望笑了笑,不再理会陈观,转头对诸葛衡道:“诸葛公,在下刚回京师不几日,敢问朝廷可有何新礼仪推出,我也好学习一番,以免入朝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