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忧说得是没错,但晏抚也的确是无法自主婚事。这背后是整个家族的长远布局,并不以他个人的荣辱来考虑。别说他只是被骂做负心汉了,真要到了让他做出更大牺牲的时候,他也很难说个“不”字。
他生下来就享受整个“晏家”带给他的荣耀,也必须承担家族交付的责任。
非止晏抚如此,也非止晏家一家如此。
强如重玄遵那样毋庸置疑的绝世天骄,不也因为违逆家族意志,不得不面对重玄胜的挑战吗?
“唉!”
面对姜无忧的质问,以晏抚的性格,也只能长叹一声,无法辩解。
他都已经瞧好方位,随时准备脚底抹油了。
但没想到姜无忧忽地一挥手:“罢了,今日看在姜青羊的面子上,先放你一马。哪凉快哪里待着去!”
姜无忧从来是说得出做得到,说见他一次打他一次,之前可从未含糊。
晏抚有些惊讶地看了姜望一眼,倒没想到姜望还有这个面子,却也没说什么。毕竟姜无忧作为华英宫主去决明岛办事,和姜望作为青牌捕头来海上办案,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一时没能想到,自己早在临淄就被卖了。
三味庄的侍女又搬来一张食案,摆在杨柳的位置之下。
晏抚苦着脸入座,比杨柳这个现场唯一的钓海楼弟子更孤独。
见晏抚安然无恙的就坐下了,许象乾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当然,这遗憾也只有另外两个损友能懂。
说起来,这伙人里,真正见过晏抚挨揍的,也只有重玄胜,实在是运气使然,令人羡慕。
不过,他们之所以默契地把晏抚骗回来,当然不仅仅是为了看他的笑话。想看晏抚挨揍是真的,想几个朋友一起,帮忙化解华英宫主与晏抚之间的这段纠纷,也是真的。
不然堂堂晏家公子,整日里被华英宫主追着打算怎么回事。
“咳。”许象乾清了一下嗓子:“我听说海上有一种鸟,背生三翅,能飞千里。这种鸟终生只能和三翅鸟交配,一旦与普通海鸟相亲,立即就会失衡,失去飞行能力。结果自然只有死亡。”
他看向杨柳:“不知是不是真的?”
涉及海外见闻,杨柳自然不甘示弱:“许兄真是博闻强识。此鸟名为冬泽,通体雪白,是季候之鸟。近海无冬,常以见得此鸟而知冬至。现今这时候可见不到。”
许象乾笑了笑,又去问姜无忧:“宫主怎么看这种鸟?”
他明说冬泽鸟,实是说晏抚与柳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