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大惊失色。
青雀是假的,宫廷早就知晓。
可还养着这假青雀。
只因。
想见风雪剑仙一面的人,不止是黑渊,还是那一尊紫袍千岁啊。
这一跃,陈玄只觉天地倒悬,他在这皇宫,也再无立锥之地了。
“何苦。”
“风雪剑仙,他配不上任何人的爱。”
“因为,他自己都没有爱。”
苏辰在叹息。
他踏步而来,伸出双手,将一跃而下的水娘牢牢接住。
“呜呜!”
水娘在苏辰怀里痛哭。
风在低吟。
漫天都是飘零之雪。
水娘,在藏书楼里住下了。
“没死就好。”
陈玄笑的比哭还难看。
此后。
苏辰时常来藏书楼,为水娘诊治。
“多吃药。”
苏辰在熬药。
恍惚间。
他觉得,又回到了竹林废宅,初见青雀少女时。
可惜。
岁月会沧桑。
人会故去。
而他会一直活着,承载这份思念,一直一直。
或许。
失去情感,是件好事。
玄龙十年。
十月。
冬。
这一场冬天很漫长。
大河冰封,草木不生,哪怕紫袍千岁,还有朱红掌印,都怜民爱民,但饥荒还是诞生了。
赈灾了一次又一次。
再也赈不下去了。
断粮了。
原本暂缓的战乱,又爆发了。
没粮。
就要抢对方的粮。
反正。
敌人非人。
这一日。
苏辰拎着药箱,前来藏书楼,诊治青雀,推开门来,正好看见轩辕宝树下,有一道身影,正在抬头看着那一株银辉枯树。
他着紫袍,悲怜苍生。
可惜。
身上有滔滔魔影,熊熊如火燃烧的苍生怨念。
苦!
太苦了!
他们在叙说,原本在紫袍耳边叙说,见到苏辰,挣扎着想要前来,却又不敢。
或许,畏惧苏辰的剑,又或许,只能靠拢悲怜他们的人。
“您说的对。”
“我只是一个普通太监。”
“皇帝好难当啊。”
“可是。”
“我想放弃时,日日夜夜,耳边都能听到万民的悲苦哀嚎……”
“在那其中,有为给我留口饭,饿死了自己的阿姐,还有父母……”
“许爷,换您会如何做?”
紫袍千岁,头发枯黑,伸手轻抚银辉枯树不存在的枝叶。
他颤了颤手,还是作罢了。
“千岁。”
“还请遵从心中所愿。”
门前。
苏辰在叙说。
下一瞬。
陈玄,着蓝袍,惶急而来,大汗淋漓,扑通一声,就在叶轩面前跪下,替苏辰求饶。
“千岁,这位是青雀姑娘诊治的御医。”
“藏书楼,乃禁地。”
“此事,他不知晓,望千岁恕罪。”
言罢。
陈玄慌张的拉了拉苏辰,低声道。
“还不跪下请罪。”
苏辰没动。
他看着眼神清明,可心中有无以伦比癫狂的叶轩,他知晓,叶轩心中早有答案。
“心中所愿吗?”
“呵呵。”
“还真像许爷会说的话。”
叶轩笑了,折下一节枯枝,塞入怀中,似乎这样就得到许爷的祝福了。
临走前。
他看向苏辰,问。
“你叫什么?”
“算了。”
“不重要。”
“赏!”
“小玄子,替我赏他。”
他走了。
“呼!”
“那可是千岁大人。”
“你竟然敢不跪,真不怕掉脑袋啊!”
陈玄,跌坐在地,浑身大汗淋漓,早被冷汗所浸透。
水娘钻了出来。
她不说话,静静等着苏辰给她熬药。
夜。
苏辰在藏书楼注视。
看着紫袍,踏进登天楼,然后,三天三夜都没有出来。
第四天。
夜里。
一股可怖气机,冲天而起。
紫袍千岁出关了。
他,堕魔了。
也入宗师了。
次日。
紫袍千岁,御驾亲征,准备讨伐不遵王朝正统的旧周叛逆。
山河动荡。
奇怪的是,皇城之上,汇聚的山河气运,再度喷薄,速度加快了三成不止。
大虞皇族,还有天盟的古宗师,在暗中助他,助他山河一统,角逐出天下王朝的诞生。
但,这绝非对他好。
相反。
作为这个时代,比拟先天,不受寿元困扰,可随意出手,搅弄天下风云的他察觉到了浓浓恶意。
这一刻,他想起了大虞月的话。
天下真正一统,聚人族气运,惹怒上苍,他死期将临,还不自知……
“惹怒上苍?”
“这是什么意思。”
苏辰似有所感,抬眸望天,漫天风雪,滚滚云层汇聚,依稀间,他察觉到了一道愤怒视线。
它,来自这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