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修瞧着她,眉眼轻眨,“嗯。”

姜鸢梨总是听不懂他的话,只是看他的样子大抵是同意她离开了,便也没有多做解释,转头去命人将那药重新热了热,而后再次折返了回来。

姜鸢梨端着药碗重新回来的时候,心里是骂了几句玉竹的。

若非是这个小妮子多嘴的话,想来她现在大抵是脚底抹油,早就回到自己的房里歇着了,怎么会又眼巴巴地折回来受这煎熬呢。

姜鸢梨进来的时候,盛景修的眼睛就在看着门口,给她一种在等着她的错觉。

她上前。

“王爷先把药吃了吧。”

盛景修抬起一双如修竹一般骨节分明的手将药碗接了过去,将那药碗里的勺子拿出来搁在盘子上,看样子想直接就着药碗喝下去。

只是在抬手的时候动作却迟缓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竟然停滞在了空中,看起来似乎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姜鸢梨一惊,本能地去将药碗接回来重新端在手里。

“可是伤口又裂开了?”

盛景修的手缓缓垂下,许久才说道,“没有。”

姜鸢梨看他的唇色却是比方才白了许多,额头上也多了一些虚汗。

她咬咬牙,一提裙摆,索性坐在了床边问,“勺子已经不干净了,就这么直接就着碗喝吧。”

盛景修眸色深深地看着他,乌木一般的眸子闪过几分思量。

姜鸢梨见他不说话便伸手将那药碗给递了过去。

几乎是在药碗过来的同时,盛景修便乖巧地将头低了下去,粉白的唇瓣微微分开顺着碗边将药一口口的吞下。

寂静的屋子里响起盛景修吞咽的声音,他低着头,从姜鸢梨的角度看去倒是减弱了几分平时的矜贵清冷之气,看起来更多是一个病人,此刻被人照顾着,格外的乖巧可爱。

姜鸢梨竟然生出一种照顾小孩子的感觉来,这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母爱叫姜鸢梨的眼睛里也染上了几分母亲一般的慈爱,恰好叫喝的差不多而抬眸看来的盛景修瞧了个真切明白。

药碗被人推开,盛景修抬头,伸手握住了姜鸢梨的手臂进而微微用力一扯,姜鸢梨整个人便朝她倾过去。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进,不过分寸的距离。

药随着刚才的动作洒出来一些,好在大半都被盛景修喝了,是以也只不过是打湿了被褥的一角,并将姜鸢梨的衣裙染上了几滴褐色,盛景修的身上倒是半分未沾。

姜鸢梨感受着盛景修身上传来的气味,是好闻的清冷香气混杂着汤药的味道,清苦好闻,甚至会叫人不自觉的想要凑近。

只是姜鸢梨到底没有昏头到那种地步。

她微微挣了一下想要离开,却被盛景修扯着更往前了一些。

“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