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宫宴行刺一事,内外总要有个交代,牢里的人也要不能白抓,总是要审出个结果来,这些,可不是红口白牙一张嘴说说就能糊弄过去的。”
“臣女明白,臣女此番前来,便是求太后押我入狱,一应的审问刑罚,该如何便如何。此次宫宴本就是经我着手,刑部拿人审问,也是应该。”
“只求太后……能绕过我身边的那个女使。当日她全程在殿外与一众人候着,着实什么都不知道。”
太后闻言,起身,站在姜鸢梨的跟前。
“你可知道,刑部的大牢是什么地方?”
“知道。”姜鸢梨抬头,一字一句道,“给世间一个公道和说法的地方。”
太后嘴角勾了勾,“说法是有的,可未必公道。”
“众人听着是公道,便是公道。”
太后因这话,目光在她身上顿了顿,许久,重新坐回矮榻上,“叫刑部来拿人吧。”
“是。”
*
饶是姜鸢梨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在踏进刑部大牢大门的一刻还是被这里头阴森可怖的气氛给吓到了。
刚一迈进来,便觉得一股阴风自里头吹来,各种凄厉哀嚎声夹杂着鼠类的啮齿声,血腥气呛的人睁不开眼睛,那一条幽深细长的路,像极了通往鬼门关的幽冥路。
姜鸢梨本以为进来最先见到的该是盛华庭,却不想,并不是,而是一位朝中历来有“活阎王”之称的监察御史周旦。
姜鸢梨记得他。
当年,盛华庭利用他公正无私且过分相信“证据”的审讯风格,大力排除异己,巩固自己的势力。
周旦得知自己被骗之后,在盛华庭登基之日,换了白袍素缟,于登基大典上怒斥盛华庭及其朋党,篡改天命,德不配位,将来必然江山不稳,众叛亲离,不得好死。
那一日,姜鸢梨在殿外都听到了他苍老而高亢的声音。
骂完之后,周旦便一头撞死在了大殿之上,血溅三尺,死的格外壮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