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裕成垂眸,思考片刻后摇了摇头,“或许是因为江浙官员大多是皇上信得过的人,所以不愿调动,以免这差事落到别人的手里?”
“不对。”一旁的姜鸢梨下意识地开口。
话音落下,盛裕成和盛景修齐齐朝她看来。
姜鸢梨尴尬地笑了笑,“我听得入神了,不是故意要打断你们的,你们继续。”
盛裕成却是来了兴致,“你倒是说说,怎么不对?”
姜鸢梨眨眨眼,转头看向盛景修,后者微微骇首。
这边是叫她说了。
姜鸢梨想了想,开口说道,“皇上是雄猜之主,虽然处处设防,连自己的皇子都信不过,可到底并不是什么昏庸之军。”
“江浙一带乃天下粮仓,是朝廷命脉,更是保证百姓们能吃饱肚子的地方,当地的官员多年来私吞款项,搜刮民脂民膏,皇上既然知道了,便一定不会因为想要平衡朝中局势而放过这些蛀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盛裕成听着点了点头,觉得也有几分道理,继而追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若不是因为这般,那是为了哪般?”
姜鸢梨深吸一口气,“那我就斗胆揣测圣意了。”
她低头想了想,继续说道,“我猜,皇上年前会压下这件事,大抵若不是放任不管,那便是就是要大做文章了。”
“这些年,即便边境总闹些不太平的事,可总体来说,也算得上是盛世,百姓们安居乐业,中原多年无战事,官员们太平日子久了,难免生出惰性、贪欲来。”
“光是去年,江浙,福州,还有滇南三郡,官员们欺压百姓,私吞款项事,即便是我这个小女子耳朵里听到的也不止一桩一件了。”
“可皇上却都是只罢免了几个下面办事的小官,上头的却都没有深究。所为何来?”
“很显然,皇上这是要等着这里头的浓疮烂透了,一并发作!”
盛裕成闻言,迟疑道,“你的意思是说,皇上要把这些官员都罢免了?一道惩处?这不现实。”
“为何要罢免?”姜鸢梨说道,“这些官员虽然贪赃枉法,可历朝历代,哪一朝是没有贪官的?”
“纵使再查,再禁,可人的贪欲是天生的,是扼杀不完的,贪官怎么免都免不完,怎么杀都杀不尽,皇上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君子如水,小人如油,朝廷需要君子,也需要小人。”
“那你的意思是?”
“皇上不杀,而是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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