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邢捕头?”楼成愕然出声。
朱檀在月光下看了一眼,顿时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邢捕头不像是人类,连五官都像是被人动过。
他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不好了,阿毛和其他几个人,都被杀了。”
邢捕头声音里充满了悲伤,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他口中阿毛等人,正是当日挖出马蹄黄金之时,藏了几百两黄金的官差。
朱檀心头猛的一跳。
他就知道这些黄金是个大麻烦,许主薄的祖宗十八代,不知道有多少黄金,埋在那里的人怎么会不清楚?
清点了一下,少了两千两黄金!
“是杀手吗?”
朱檀的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的,却是一双让他毛骨悚然的冰冷眼睛。
“是啊,我刚到阿毛家里,就遇到了阿毛,他帮我挡住了一剑,我都不想回家了,听说您带着杨先生,还有王先生出去喝酒,所以就在外面等着您呢。”
朱檀望着杨忠靠在墙壁上“放水”。
“走,我们随杨公子回县衙,你身上的伤势也要处理好,想必那个杀手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来找我们。”
刑捕头来见朱檀,一是因为他是和黄金一起来的,二是因为他希望楚暮能够出手相助,他并不相信其他人。
杨忠早已醉得不省人事,在下人的帮助下,去了后堂休息。
朱檀不敢出去,生怕被杀手盯上,只好让阿秋帮她买点伤药。
“邢捕头,这家伙到底是冲着黄金来的,还是纯粹就冲着杀人来的?”
朱檀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阿毛被杀以后,我就藏在那里,他们带走了黄金,我猜他们是要带走黄金,也要带走人。”
朱檀没有任何的希望,他遇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而且他有足够的借口被杀手杀死。
“你肯定只有杀手才清楚我们的底细?”
邢捕头点头:“凶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黄金藏在一个小盒子内,带走了。”
“换句话说,杀了这个杀手,谁也不会发现我们。”
邢捕头很清楚朱檀的想法,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他的实力很强,以一敌十,很难杀得了他。”
说话间,阿秋将伤药拿了过来。
朱檀亲手为邢捕头处理伤口,当他看清邢捕头的伤口时,脸皮忍不住抽了抽。
邢捕头毕竟身经百战,身上被刺了十多剑,但每一剑都能避开致命之处。
如果是他的话,早就被杀了十遍了。
一柄长剑悬在头顶,楚天鲜一点困意都没有,干脆让邢捕头将他们的长相说出来。
他一边画,一边想着逃跑的办法。
天快亮的时候,楚鲜眼睛一亮,“邢捕头,有风险才有回报,你要不要试试?”
“此话怎讲?”
“我有一个计划,可以解决这个杀手,而你,却要冒着生命危险,把他引诱过来。”
邢捕头愕然,自己连躲避杀手的时间都没有,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去做了?
“张秀才,你这主意好不好?不要连累我们。”
“人无完人,总不能永远藏着吧,不然迟早会被人砍掉脑袋,如果你想,我现在就动手,如果你不想,那就一拍两散。”
邢捕头沉声道:“说来听听,若真能成,为饵也无妨。”
朱檀说明来意,邢捕头欲言又止,“能行吗?”
“成与不成,就看这一回了,明日,杨先生,王先生要去上任了,就在离城三十里的一个小码头上,有一座亭子,你可听说过?”
邢捕头嗯了一声。
“就在那边下手,我先送王和杨两个人,然后再带着东西过来,不要犹豫,这是唯一的一条路。”
朱檀确信邢捕头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于是推开房门走了出来,与杨忠相见。
杨忠也是个爽快人,直接从朱檀那里拿到了一百两白银。
既能利用朝廷的慷慨,也能名正言顺,何乐而不为?
朱檀说明日便要出城送行,杨忠大感放心,心想这笔钱没有打水漂。
朱檀领了钱,却是一文不剩。
50两银子,是给王贺、杨忠准备的,五十两银子,是让阿秋和他叔叔帮忙采购的。
无论如何,他都决定了,这一次,他绝对不会离开官府。
阿秋和另外一个侍女,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东西抬到楚天鲜的屋子里。
“张秀才,你要这么多做什么?臭死了。”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朱檀又是忙碌了起来,这一忙碌就是一夜,直到次日清晨。
一日一夜不眠不休,朱檀的两只眼睛也是变得通红,甚至有些干燥,有些痒,像是一只野兔。
不过,对于自己的努力,他还是很激动的。
他们能不能逃过一劫,就看这两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