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实归诚实,但有些方面,实在不必太过诚实,言璟就差没把每日穿的里衣是何颜色,广传告知给七国内的所有人。
听完言璟的话,言骅气得差点没把手边的奏折砸到他头上。
“咳咳咳……”
“逆子!逆子!”
言璟垂头整理起了因躺地而乱的衣摆,随口宽慰道:“父皇莫动怒,不是还有大皇兄嘛,实在不行,儿臣下面还有那么多个皇弟,他们个个都比儿臣有用,何必担忧储君之位。”
“儿臣这身子,指不定哪天就死了,与其寄托于一个无用且短命的废物皇子,倒不如早日培养那些……”
“殿下!”
忍无可忍,言骅直接将一沓厚厚的奏折甩至言璟身上,吼道:“这般颓废,你可对得起你的母后,她拿自己的性命换了你的性命,你就是如此回报你母后的!”
“此战,你不去也得去,要死,也给朕死到战场上去!”
言璟弯下腰,捡起奏折,整齐码放回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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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
即使双膝跪地,言璟的腰背仍旧挺直。
殿内寂静,良久,左左开口:“殿下,羽国那边遣派出战的,是上官庭。”
怕言璟不清楚,左左贴心介绍道:“上官庭,除武功高强外,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此话一出,言璟翻脸比翻书还快,方才死活不肯去,现在巴不得下一刻便出现在战场之上:“儿臣接旨,出兵北疆。”
言骅闭眼,努力平复躁乱。
缓过些后,他问言璟:“你此番反口,是悔过,还是想一错再错?”
言璟笑着摇头:“皆不是,儿臣是为迎娶太子妃。”
言骅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为那奇怪癖好,为了什么都行。
“待你归来,言国世家小姐,任由你挑选,看上哪个,朕为你赐婚。”
“父皇所言不妥,婚事讲究两情相悦,男子能挑选自身婚配,女子亦可,何况,太子妃为何非得是女子,儿臣更属意男子。”
言璟转身,挥手同言骅告辞:“儿臣就不打扰父皇处理政务,自行退下了。”
言骅强压怒火,唤住他:“等等。”
他丢给徐公公一个瓷瓶,徐公公转递给言璟。
言璟接过,熟练地拔开药塞,倒出一颗药丸,回头当着言骅的面,把药丸吃了下。
言骅道:“听你府上的人说,上月你擅自停药,导致前些日子吐血昏迷,你这身子,岂能由你肆意任性,给朕老老实实,每日按时按量服药,切莫再让朕知晓你私自停药。”
“知道了父皇,儿臣定会好好服药,不让父皇担忧。”
言璟难得听话没顶嘴,徐公公颇为欣慰,他仿佛看到了从前言璟儿时的模样。
皇后在世时,言璟也曾是勤勉乖巧,太傅常挂嘴边的得意门生。但自皇后离世起,言璟就像换了一个人,他开始变得顽劣叛逆,逃学逃课,教他的太傅至今还在骂他朽木不可雕也。
刚进太子府,言璟便立即命人关上大门。
书房内,言璟吐出藏匿在舌底的药丸,丢在地上,用脚碾压成泥。
“殿下,那人是否还留?”
“杀了,找个身形相似的,换脸替上。”
“是,殿下。”
左左犹豫道:“此局过于冒险,稍有偏差,便将引火自焚,殿下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言璟从容漱口,淡定擦手:“引火自焚总比五马分尸来得体面,前者还能有个全尸,后者碎尸万段,想想便觉得疼,你知道的,孤这个人,最怕疼了,受不了那凌迟的苦。”
三日后,军队在虔川城外等候多时,而领军那人却迟迟不到,众将领议论纷纷。
太子府,言璟还在悠闲地用着他的早膳。
身侧,右右试探地提醒:“殿下,今日是你领兵出征之日。”
言璟咽下口中吃食,问道:“所以呢?”
“据奴所知,现已过原定的出征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