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响头。
一声哽咽。
“一切都是林峰自作主张”,刚硬的身躯微微颤抖,才能说出后面半句,“林峰任打任罚。求大长老……不要为难我娘。”
“真是敢作敢当啊。”大长老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随手挥来两处随侍。
“老规矩,饮毒,刮骨,七十鞭。要是还有一口气,就把他丢进那个兽圈去吧。”
林峰求仁得仁,几乎完全忽视了大长老前面说出的惨痛至极的刑罚,他只是圆满地勾起一个笑,眼中有了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头更低了些,颤抖着谢恩的话还没出口,那将将要离开的人影突然一顿。
“啊,在把他丢进去之前。”大长老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讨论今天该吃点什么。
“——先把他的双眼剜了。”
次日,渔村客栈。
赵枝枝醒来时发现自己又歪七扭八地缩在床尾,整个人摆成极不优雅的“大”字形,身下有个软乎乎的温热抱枕,她摸了摸流到下颌的口水,朦胧地眯眼去看。
怎么是魏邵!
这一下把她吓得可不轻,她飞快拖着被子裹好自己,哑然无声地缩到了床角。仿佛头顶有一片正打雷下雨的小乌云一路跟着她,无形的雨丝直接凉到了她心里去。
当了半个月劳什子圣女,怎么现在一朝返璞归真,连睡姿也认祖归宗了啊!
她无声地偷觑了还自睡着的魏邵,方才自己打滚着抢被子的动作扯到了魏邵的一片衣角,现下那不知道是用什么华贵锦缎织成的衣服,愣是被她撕裂了一大块,丝线根根毛躁地外露着,好像在龇牙咧嘴地向她喊疼。
猝然对上魏邵不知何时睁开的双眼,赵枝枝麻麻地挥了挥手,“哈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