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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炳,在西凉待了不少于半个月了吧?”
荀炳温和地笑着,丝毫没有曾杀伐果断,阴沉刁钻的腹黑形象,“不瞒先生,在此逗留已有一月有余了,得知您现身瀚海,便一直守在此地。先生是尝过了菜,才发现我的底细吧?”
袁让笑道:“你的确有心了,单拿这玲珑八珍的炮骨汤来看,早年我听人家说,需刚满月的小猪,经过各方炮制之后,还要腌制料理将近半个月,下锅时也要文火慢炖个两天两夜。你啊!再看狄鹰,若有你一半的上心,我也早就放手了,天下探案有你,有狄鹰,我与燕雏当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得到偶像如此夸赞,荀炳自然合不拢嘴,举着小酒盅连浮两大白,喊着我干了袁先生随意!
这边热情似火,桌上其余人也吃得其乐融融,方才听到名捕介绍各色菜肴,别看他穷得叮当响,吃过的美食倒真不少。霍与指着那炮骨汤,对空与道:“听见名捕伯伯说什么了吗?那汤很有营养,盛一碗给庾姐,她受了伤,要好好补身子。”
晴雪急忙拦住小姑娘,瞪着一对好看的大眼睛,“照顾庾姐是我分内的事,空与多吃点饭就行,这些活交给我。”
雪儿动手,又给钟繇来了活儿,抢过她的碗,语调低沉得要死,挺有磁性,“这种活儿不得交给男人来做?乖乖吃饭,我去盛汤。”他果然就盛了满满一碗汤,递给庾泗,庾泗脸色古怪,接过来,又推向晴雪,自己一脸幽怨。
霍与眼神投向阙晚空,阙大侠何等样人,立马给媳妇盛一碗,不够,再给姑娘盛一碗。
全程只管吃饭的汉十五看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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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罢饭,一地扶着一云下山去接宋来,一秀与况慈收拾碗筷,见江奴红搬着板凳坐在门边,抬手一招,一只小小信谍落了下来。取出信谍一观,江奴红抚额头痛,回头看一眼一秀,一秀恰巧与他对视,大概明白是何原因,赶紧转过头,装作没看见。
没义气啊没义气。江奴红起身去寺门口闲逛,天气寒冷,便抄着手,晃晃悠悠。况慈见他不对劲,询问目光投向自家师父,一秀无奈道:“想必是那位南柯姑娘又给他发信谍了。”
况慈丢下碗筷,跟着江奴红来到寺门口,见他蹲着,就陪他一起蹲着,嘿嘿道:“那个南柯为啥总发信谍给你,你俩是不是有猫腻?”
江奴红朝他脑门来一巴掌,没好气道:“在荒漠上,是我一力保举,声明一秀定会准期赴约,我就算个担保人。那女人知道一秀性子倔,发信谍催是没用的,没办法,只能来催我了。”
况慈眨巴眼,开始出馊主意:“你可以不回她嘛,她要是再发你就再不回,她要是一直发你就一直不回,时间长了这不就当没事儿一样了?”
江奴红笑道:“那你一定是不了解她那个人,我若不回,隔天你就能看见她裹着一身的黑花站在你们寺门口,你和一秀两个可以耍无赖,但是你们的好住持可得出面摆平,总不能动手吧,毕竟人家占理,那就只得好言相商了。总归还是需要如此多的波折,何不就让一秀走这一遭?”
况慈不开心道:“一秀说了,这一去少说也要几年,跟坐牢有啥区别,他还啥都没教我呢,等他出来我不得老死了?”
“说到这个可就有得聊了。”江奴红不知从哪淘摸出本秘籍来,递给他看,“你看看,这本秘籍一看名字就很唬人,你不认识字吧,来跟着我读,翻天倒地神勇霸王拳!你看看,多牛气!”
况慈一本正经地接过来,翻开看,上面歪歪扭扭地用炭笔写着两个字,依稀看得出有个字像是“来”,狐疑道:“这是谁的秘籍,看样子是把自己名字写上去了啊,叫啥来,总不能叫送来吧,哈哈哈!”
“说不好哦。”江奴红向山下眺望,已大概看得出三个少年携手上山来了,从人见人打的小崽子出落成如今处处被迦持院呵护的小师弟,宋来的运道比一秀不知要好去了多少。
江奴红一直觉得,正是由于少年与青年时候的困苦才造就了如今的香佛紧那罗,或者是佛门行走一秀,那么被呵护成长起来的宋来,是否也会有如今一秀这般的成就呢?
三位同门师兄弟渐渐走近了,江奴红嘱咐况慈收好秘籍,别让人瞧见了心生嫉妒,况慈赶紧收起来,还没翻开第二页看看是啥秘籍呢。
等到三人来近,一见那小崽子,况慈顿时支楞起来,指着他道:“哎哎哎!你别跑,我正想啥时候下山去寻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今天咱俩得好好掰扯掰扯!”
宋来瞪眼看他,在自家地盘上,可不怕谁,昂着头道:“咋啦,今早上看见你,我一没打你,二没骂你,有啥可掰扯的?”
其实真没什么好掰扯的,一秀是跟他解释明白了的,这小子的确也叫一秀,好巧不巧地拜了住持为师,那就算是一秀的师弟了,按资排辈的,况慈是要喊一声师叔的。
就是觉得气不过,没道理的事嘛,这么个黑不溜秋的小个子,他况大侠能打十个这样的,捏着鼻子喊师叔?
做不到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