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担心事态继续发展,平安郡会如同前岁的利都一般,滋生爆发疫病,是以此次三哥去,除了调查陈守易一事外,更重要的就是将宫中的御医带去,协同郡内的大夫共同义诊布药,示皇恩浩荡,以安民心。”
太医院里总共只有那些人,除却皇帝、娘娘们用惯了离不开的张、钱、李三名御医,剩下还能拿得出手且又为太子信任的,也就寥寥无几了。
“既然此事今上早有筹谋,想必随行人选也不至于悬而未决拖延到今日,”谢怀宁直白地问道:“原本选上的太医如何了?”
晏行舟为谢怀宁的敏锐而感到惊叹,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道:“三哥本已定下带上刘太医,上报的折子都已拟好,后日便要出发。谁知今日清晨,刘太医在外饮酒归家途中,一时兴起竟失足落了水。这会儿寒邪入体,人高热不退,尚且还未清醒过来。”
谢怀宁怔怔,从晏行舟的语气中几乎是瞬间推断出了他未明说的言外之意:“是梁相所为?”
朝堂之上,以太子、九皇子为首的太子党与以继后、荣国公、梁相为首的十一皇子明争暗斗多年,早已成水火之势。这次陈守易一死,彻底断掉了梁相平安郡的念想,纵然种种证据已经表明是个意外,可他还是觉得是晏凤珣推波助澜,暗恨在心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陈守易手中有他的把柄,有关于他的事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太子本人动不得,他手下的刘太医倒是替他受了这无妄之灾,成了继后一派杀鸡儆猴的替死鬼。
谢怀宁想起此前孙公公的话,前后串联了起来,若有所思道:“所以太子是借公公的口,做了这一出戏。”
晏行舟不知道孙公公的这一茬,听他低声自言自语,问道:“公公又怎么了?”
谢怀宁笑了笑,抬眼看他道:“九殿下是觉得方才太子在你面前提点我,只是一时凑巧?”
晏行舟不是蠢人,经谢怀宁一说,瞬间明白过来。
他的眸子微微眯了下,咬牙笑道:“我说这么大的地方,三哥同我怎么就从朝阳殿走到了小花园,原是他知道这是御药房出入的必经之路,所以特意在这等着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