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遥生一脸悲悯。
羽林军的情报机关一直在有条不紊的运行着,在墨羽拒绝管百族的日子里,这些消息纷纷传到她的耳朵里。
易子相食?
已经,不用易了。
树皮已经没了,树根,也没了。
蛮族穷奢极欲,百族被欺压的心惊胆战。
最可怕的是,蛮族救下了很多百族的孩子。
别误会,他们不是好心。
当真正记得百族历史的百族人都死光了的时候,他们就是新的百族,不不不,不对,是百族的奴隶。
百族这个词,二十年左右,就会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
笑遥生问:“阿羽,真的不管吗?”
墨羽摇摇头:“我们只有一万人。”
“何况,为什么?”
他摇着头叹息,叹息深沉的好像来自深渊:“而且我们尽力了不是吗?我们身为人类,却为百族的解放事业而努力过,如今,是他们不干了,就算是用最高的道德标准要求我,也没问题了吧?”
他走了,走远了,唱着一首好久好久之前听过的歌:
“种田放牛吃土,儿女在暖被窝。
我自闲散一生,何求你来救活。
要取我枷锁,劈了来做薪火。
说是来保太平,抢我枷锁自得。
自言与众牟利,谁知本来心意。
少了老爷鞭笞,何来求生气力。
为报老爷大恩,必要除奸去逆。
扒皮剔骨抽筋,跪喝泔水看戏。”
笑遥生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墨羽的背影离开,脸上是化不开的惆怅。
叹息?
消散在春风里了,春风偏冷,挂在身上,有些疼,疼的人,想要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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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城。
焦土。
谭飞坐在应该有可能会是他家的地方。
面黄肌瘦。
他道:“我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原本我有两个家,一个成了焦土,而另一个,再也回不去了。”
他看着神妙的方向,脑海中浮现的是那个慈眉善目的长老的形象。
他无法想象老人跪下的样子。
“那里不是我的家了。”
“我没有家了。”
“百族,没有家了。”
堂堂男儿,蜷缩在地,哭的,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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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城。
“贱民!”
粗暴的声音在街上随处可见,一个个百族人被迫跪倒在地。
鞭子抽在他们身上,他们被迫写下并且背诵“百族永远为奴”的句子。
他们穿着单薄的衣服,有的人甚至没有衣服。
他们瑟瑟发抖,却没有求饶。
麻木,无可挽救的麻木。
突然,有人瘫倒在地,眼睛中的色彩消失了。
“将军,他死了。”
“哼,废物的民族,懦弱的额民族!”
“将军您消消气,下午咱继续。”
恰此时,凌烈的声音传来。
“不用等下午了!”
说话的,是个青衣的少年,他手中一杆长枪,通体乌黑,唯独枪尖有一点银芒。
阜城守将,死!
杀人者,青衣李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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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们不是无家可归。”
“谁!”谭飞猛然坐起,警惕的看着四周,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斗了很久的秦勇。
秦勇衣着整洁,就好像是没有解散部队时的样子,他身后是阳光,逆着光,他的微笑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他的手里有一张被所有人以为遗弃在函城的面具。
银白色,上面,镶嵌着一颗翡翠。
“我们还有公子啊。”
“神不是下了旨意吗?魔公子将是他的继承人。”
“神庙已然破败,神救不了百族人。”
“我们的同胞们正饱受苦难。”
“国土沦丧,百姓流离,尚且苟活,是军人的耻辱!”
谭飞站起来,直视秦勇。
“我叔叔死了”秦勇道,“他和长老一起进了神庙,然后,他们都死了。”
“他给我面具,给我说,‘找回公子’。”
“我们召集魔军吧,听说公子在卞城那里,我们,杀过去,把面具还给他。”
谭飞狠狠的抱住了眼前这个失去亲人的少年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