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瞥了谢峻一眼。
谢崇目光犀利,命令道:“无需顾虑谢峻,你直言吧。”
谢玄正色道:“父亲,攻打大秦之举,因其举国上下皆已准备拼死一战。在此情势下,攻打大秦困难重重,如硬啃顽石。其次,晋国与大秦领土接壤不多,即便胜出,所得利益微薄,反倒是夏国会从中获利更多。因此,我认为出兵攻打大秦并不明智。”
“再者,江羽带来的西风醉酒,利润丰厚。我谢家若引领新策略,放弃攻打大秦,转而经营西风醉,必将赚取巨额财富。”
“最后,江羽此人,极具才华,值得我们投入。”
谢玄从容论述:“基于这些原因,我提前归来。此次归来,我已致信兄长,详述此事,望兄长定夺。”
谢崇眼中闪烁赞赏之色。
谢玄果然出色,他苦心栽培的谢峻却流于表面。反倒是谢玄久居在外,考虑周全,表现出色。
谢崇沉声唤道:“谢峻。”
“在!”
谢峻躬身应答...
谢崇吩咐道:“你准备启程,返回吴郡的谢家祖祠,从此守护那神圣之地。”
“怎么可能!”
谢峻瞬间惊愕,满脸的难以置信,觉得这简直是荒诞不经。作为谢家多年的继承人,如今却因一桩神秘事件,被驱逐回祖祠。
这意味着他不再是家族的未来领袖,更失去了曾经的威权。
这是谢峻无法接受的现实。
他咬紧牙关,激动地质问:“父亲,凭什么夺走我一切?我所做的一切,皆为谢家,皆为坚守我们的家族荣誉。”
“父亲,仅仅因为一次微不足道的误会,就要剥夺我的地位。我不甘心!谢玄又为家族做了何事?为何他就能安然留下?父亲,这不公平。”
谢玄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难道是江羽在背后施加了影响吗?
在之前的地牢中,江羽曾问他是否想成为谢家的继承人。当时他答应了,但谢玄并未放在心上,毕竟局势复杂难测。
没想到转眼间,他回到谢家,就遭遇了这样的变故。
谢崇看着失控的谢峻,平静地说道:“我将你带在身边,悉心教导,甚至家族内外之事都交由你处理。你又是如何应对的呢?真是令老父失望。”
谢峻竭力辩护:“孩儿处理事务从未出错,唯有这次江羽之事,策略稍有不当。至于父亲,您总是忍让妥协,反而让人欺侮,这不是谢家人应有的态度。”
谢崇叹了口气:“人若不知己,便会迷失,更易滋生傲慢。罢了,老夫会让你心服口服。你们两人,去侧厅等待,听听下面的人如何看待你谢峻。”
“遵命!”
谢峻转身步入侧厅。
谢玄也跟随而去。
谢崇下令:“来人,速去传唤云晋、曹腾、齐拱到府上。”
“遵命!”
侍从立刻去安排。
接着,谢崇又吩咐:“去,通知谢璋前来一趟。”
“遵命!”
另一名仆人前去传达。
不一会儿,谢璋先行抵达。他在谢家负责对外的商业事务,虽与谢崇同辈,但年纪较轻,现年才四十多岁。
谢璋站定后,躬身行礼:“大哥!”
谢崇点头,缓缓问道:“谢璋,你执掌谢家外部商业网络,已有多少年了?”
谢璋心中有些微妙,但他毕竟是谢崇的亲弟弟,也是心腹,于是坦然笑道:“十八岁起,我就随兄长闯荡。二十八岁时,遵兄长之命,开始管理谢家的外界商业。至今四十五岁,已有十七个年头了。”
谢崇抚须道:“谢家能繁荣昌盛,你的贡献功不可没。”
谢璋感到越发困惑,他回应道:“兄长过誉了,这一切荣耀皆因兄长而存。若非兄长这棵支撑谢家的魔力支柱,我们家族的命运恐难以想象。”
谢崇微笑着回答:“每个时代有其英雄,怎能让老朽独揽功勋。谢家的未来,须由下一代的冒险与经营来塑造。说到下一代,你觉得谢峻如何呢?”
谢璋回答:“谢峻确有才干。”
谢崇脸色一沉,说:“老夫要听真心话,不是客套敷衍。”
谢璋再次审视谢崇,此刻他的语气变得庄重:“既然兄长希望听实话,我就直言无讳。谢峻确有能力,但在我看来,他过于自负且冷漠于家族成员。他为达目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过于狠厉了。”
谢崇点头道:“仅此而已吗?”
“没了。”
谢璋轻轻摇头。
谢崇挥手示意:“你可以退下了。”
谢璋一时茫然,不知所措,只因一句话的询问,他心中一片混乱,无法理解谢崇的意图。
不明就里的谢璋,还是行了一礼,悄然离去。
此刻,侧厅内,谢峻紧握双拳,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谢璋!
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针对他。
真是可恨至极。
谢峻瞥了一眼谢玄,咬牙切齿:“谢玄,你别心存妄想,谢家的主宰之位轮不到你。只要有我在,你就永无出头之日。”
谢玄淡笑一声。
他原先对这位兄长颇为敬重,经历了此事,谢玄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此人其实并不值得敬重。
不久,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响起,云晋、曹腾、齐拱三人结伴而入。
云晋是一名军队将领,担任着龙骑士将军,晋国的多数武将在无战事时皆在朝廷任职,战时才被派遣为主帅领兵。
曹腾是工部尚书,齐拱是兵部侍郎,均是谢崇的心腹。当然,谢崇一系的官员远不止他们三人,但此刻,谢崇只召见了三位最信赖的人。